注冊 |
在擔任先后擔任軍事教習期間,藍曾編《教育雜志》,所載文皆軍隊用典范、令之類?!?4】
1906年6月30日,日本陸軍緒方大佐向參謀本部長、子爵兒玉源太郎報告:“為(實施)秋季大演習計劃,本月十九日起,每日到督練公所上班。二十二日,瞥見《戰(zhàn)時高等司令部辦事簡章》一書。不經(jīng)意間,翻開一閱,孰料,竟是我《戰(zhàn)時高等司令部勤務令》之譯本。因問其出處,藍天蔚(目下第八鎮(zhèn)參謀長)自白,乃留學日本期間盜寫。問于何處借自何人,未答。后見機追問,彼言于留學期間尋得。”對此,日本參謀本部非常重視,將報告轉給陸軍省07月23日,陸軍省下發(fā)文件,其中稱:“清國陸軍學生藍天蔚,明治三十四年(1901-引者)五月入工兵第一大隊,后入陸軍士官學校、陸軍炮工學校,留學本邦期間,盜寫《戰(zhàn)時高等司令部勤務令》,歸國后,翻譯之,現(xiàn)正于清國軍中使用。我發(fā)現(xiàn)此事實,訊問之,其自白,全系其留學期間盜寫。出現(xiàn)如此異常事態(tài),乃根由于文件管理主任者之怠慢。若放任之,必至釀出于帝國軍不利之結果……”該文件傳達了陸軍大臣的“內訓”,要求軍內嚴格遵守文件管理亦法,“預防泄漏”?!?5】此舉亦說明藍不惜盜取日本軍事章程,費盡心機欲改革振興湖北新軍。
1906年(清光緒三十二年秋間),北洋袁世凱、湖北張之洞各練之新軍,會操于河南彭德府附近。藍天蔚充南軍總參謀官,會操三日,南軍均占優(yōu)勢。其閱兵大臣總評說藍天蔚計劃周詳,輔佐適宜,應提升,遇缺即補。張彪乃保薦藍為步隊第三十二標統(tǒng)帶官,使其親練新式陸軍?!?6】“其居軍也,日與士卒講習無倦容,暇則慰問病苦如家人父子【57】”。
1908年秋,藍天蔚請罷官入日本陸軍大學。當時各省新軍次第成立,藍天蔚游歷南北考察新軍得失,之后到了遼東,陳宦將藍天蔚說給錫良,錫良厚贈藍天蔚,令其赴日本考察軍事?!?8】
1910年,錫良將藍天蔚召還,任藍為奉天第二混成協(xié)統(tǒng)領官。陸軍第二混成協(xié)于1907年成立,抽調陸軍二,四兩鎮(zhèn)部分官兵合編而成,駐奉天旺官屯,官303員,兵3059人,協(xié)統(tǒng)先王汝賢,后藍天蔚【59】。
據(jù)胡鄂公回憶,“灤州士兵之傾向革命,始于陳宦任二十鎮(zhèn)統(tǒng)制、藍天蔚任協(xié)統(tǒng)之時。陳鬧起家于湖北自強學堂,藍則由湖北武備留學日本士官畢業(yè)者。當陳、藍在二十鎮(zhèn)時,設講武堂,設隨營學堂,由官長自為教授,使下級官佐士兵學術輿操術并重。【60】”
藍部下吳紹奎回憶藍在混成第二協(xié)的經(jīng)歷:“接統(tǒng)后,雖力事整理,但終以該協(xié)人員多系任職久遠,不易更動,惟更委營長二員,下級干部教育而己。……但該協(xié)士兵擊傷日本警察一節(jié),亦有足記者。宣統(tǒng)二年春,該協(xié)中士某入城采買,日本警察無理干涉其行動,該中士以一人打傷十余人,本人竟能安全回部。時日領出而交涉,藍復此種士兵小沖突,談不到交涉,否則,就約定地點,我們來干一下子亦可。而日本竟亦無可如何。藍并將該中士立即升為司務長。由是而全軍士心一振,對藍亦愈有相當信仰。”【61】即所謂“除舊布新,士氣一振?!?2】”
留日學習的經(jīng)歷,致使藍天蔚軍學宏博,治軍有術。國方多難,張之洞、端方、錫良等都為看中藍之軍事才能,而不輕加迫害,且委以重任。所謂“任至偏將清庭不知忌?!?3】”而藍在湖北陸軍第八鎮(zhèn)步隊第三十二標培植的革命種子,生根開發(fā),促成了武昌首義的成功;其在奉天所掌握之新軍,在吳稼貞被刺,張紹曾不進后,成為1911年關外革命所能憑借者。如李培基所言:“此時關外革命實力,除藍部別無可恃之軍隊?!?4】”至藍受趙爾巽保安會驅逐,而失重軍,為革命者深撼。但藍整軍遼東的威聲已播,至民元,“臨時政府知藍習遼東事。命為關外都督。藍與以兵艦及陸軍三千人行,住在芝罘海中,傳檄關外,豪杰應命以千數(shù)【65】”。
?。ǘ┟亟Y革命團體,與同道相期舉事。
在日本時,藍天蔚與黃興等游【66】。壬寅、癸卯年間,俄入侵占滿蒙土地,藍天蔚與黃興、蔡鍔、陳天華、鈕永建、劉成禺、李書城等,組織義勇隊,雖日拒俄,實含排滿革命性質。后改組為軍國民教育會。
據(jù)梁鐘漢的回憶:“1904年,粱耀漢在東京與留學革命同志藍天蔚等組織“義勇鐵血團”。他們主張:要革命必須在閣內采取行動,在海外是成不了事的。因此,決定各回原籍,分途進行革命活動。【67】“‘鐵血義勇團’,亦作‘鐵血義勇隊’。藍天蔚任隊長。以遭清廷之忌,事務所成:然于革命推進,與有力焉。據(jù)梁鐘漢云:當時孫中山先生極為贊成?!?8】”
士官三杰中的吳祿貞與張紹曾先藍天蔚畢業(yè)回國,此后藍天蔚回國都與吳張保持聯(lián)絡。日俄戰(zhàn)爭期間,清政府宣布“局外中立”。曾由藍天蔚領銜,吳祿貞、張紹曾副署,拍電報給清廷,致電北洋大臣袁世凱,請編其麾下,身赴前敵,與沙俄侵略軍決一死戰(zhàn),勿須日軍到中國驅逐俄軍等倡議。清廷復電,拒絕他們的倡議,只說本朝要守局外中立,并令藍等安心深造,后有重用【69】。
1903年藍天蔚為端方召回國內后,經(jīng)常前往武昌水陸街吳祿貞住宅,與吳祿貞同倡革命。他們等在武昌花園山設立秘密機關,向武漢軍學兩界的愛國青年宣傳革命思想。許多革命青年如呂大森、朱和中、胡秉柯、曹亞伯、李書城等都加入花園山聚會者行列,“運動新軍”的戰(zhàn)略思想,最初由武昌花園山聚會明確提出?!?0】李廉方在《辛亥武昌首義記》、張難先在《湖北草命知之錄》、朱和中在《革命思想在湖北的傳播與黨人活動》中都強調了這一點。
武昌花園山聚會解體后,留在武漢的成員以及受其影響者,繼之而起,建立了較完備組織形式的革命團體一科學補習所。“科學補習所地址,設閱馬廠,其附近有混成協(xié)軍官多人,為之隱護,如季雨霖、宋錫全、辜天保等,皆其發(fā)起人;馬隊則有余(范騰霄)及錢選青、楊璽章等;軍學界則藍秀豪、吳祿貞……【71】”
科學補習所歷時僅四五個月,其后繼組織為日知會。藍天蔚為日知會干事長【72】。日知會謀發(fā)展,藍分俸給之半按月補助【73】。有記載的一次即捐五十元。吳藍各介紹多人人會。他們在調離湖北以后,仍同日知會保持聯(lián)系【74】。
藍暗中資助并推動革命團體之發(fā)展,也以清軍將領身份掩護革命志士的安危。1904年11月初,張之洞派藍天蔚往萍鄉(xiāng)察看地勢,擬在萍鄉(xiāng)設一大規(guī)模之兵工廠,適在沅江船上與留日士官生黃克強不期而遇。藍聞克強在長沙案破,心甚憂之,至此心乃大慰,井自告奮勇,力??藦娊?jīng)過漢口之安全【75】。
很多史料表明藍天蔚加入同盟會,甚至也有史料表明藍在東京于1905年加入同盟會。但考其活動軌跡卻是矛盾的,1905藍天蔚當未赴日。根據(jù)閱讀的很多時人史料,1905年列名加入同盟會是為常態(tài),藍或屬此例?亦可揣測藍自始至終未加入同盟會,然藍自始自終傾向于民軍無疑。此項待考。
1907年,宋教仁以創(chuàng)辦實業(yè)為名,在奉天成立同盟會遼東支部,“新軍人吳祿貞、藍天蔚、張紹曾等是遼東支部的主要負責人。同盟會的活動是比較廣泛的。有熊成基、蔣大同等同志來到東三省,在青年學生中傳播民主主義的革命思想。吳祿貞、彭家珍、藍天蔚等同志在新軍中播下了革命火種?!?6】”據(jù)馮玉祥回憶:“(武學會)倡辦者為王金銘、施從云,馮玉祥、鄭金聲、岳兆嶙、王石清,名雖為研究武學,實則秘密運動革命,網(wǎng)羅人材,培植同志,以便得機舉義。并由籃天蔚、劉一清、孫諫聲、戴錫九等供給宣傳材料,如《揚州十日記》及《嘉定屠城記》等書……宣傳品則由馮玉祥家中秘密油印。表面雖皆以研究武學為標榜,但實不啻革命之大本營也?!?7】”
藍天蔚在做好發(fā)動新軍工作的同時,還廣泛聯(lián)絡東北各地的農民武裝和“馬俠”。如莊河、復州、鳳凰城等地的農民組織一一聯(lián)莊會,以及遼北的綠林首領專搶日本人的于春圃和專搶帝俄大車的劉單子(即劉永和,曾于辛亥革命爆發(fā)后與藍天蔚等聯(lián)名上書孫中山支持革命【78】),遼西的鄭梅生、劉景雙等,都在藍天蔚的影響下加入革命隊伍。秦誠至在回憶當時的革命活動情況時寫道:“藍天蔚是新軍第二混成協(xié)的協(xié)統(tǒng),駐在沈陽大北邊門外的北大營。當時我家住在北大營迤西約二里的瓦子窯村(現(xiàn)屬沈陽市皇姑區(qū))。大約是宣統(tǒng)二年十月吧,我在小學校上學,藍協(xié)統(tǒng)來我們學校參觀,第二天又請這一帶小學教員吃飯,又和這些人拜把子。我很奇怪,協(xié)統(tǒng)和小學教員結拜,太不相稱了,當時還不了解他是為了革命?!?9】”
1909年,熊成基準備在東北邊遠山區(qū)建立革命基礎,發(fā)動起義,當時“所運動聯(lián)絡之象為馮麟閣部,藍天蔚部【80】”。惜乎熊成基為臧貫三出賣,此次關外起義失敗。1910年2月27日,熊成基犧牲。熊案始發(fā)后,同盟會派遣一貫倡導在北方發(fā)動起義的宋教仁來東北調查情況。吳祿貞也專派柏文蔚同宋教仁去奉天見藍天蔚,“說明熊成基在長春被陳照常處死的情形,表示吳決心在吉林發(fā)難,請藍在奉同時發(fā)難”,一舉實現(xiàn)“計劃”。藍天蔚分析注了熊成基被捕犧牲后,清廷已經(jīng)有所防備,認為“革命工作不應盲目從事,要重慎,要權衡敵我力量,”形勢不利于起義,他反對吳的軍事冒險。并對宋解釋說:“革命固然要有勇氣,不能只憑熱情,而要考慮敵我雙力量之對比,不然會給革命造成損失。”【81】“關外革命第一次失敗?!?2】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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